“抓子儿”游戏图释

第一轮抓一个，

抓完后抛起一个，这个在空中时，抛下手里的四个，再接住空中的一个。

再每次抓两个，再抛一个在空中，再抛下手里的四个，再接住空中的一个。

再次是抓3个，再抛，再次是抓五个。全抓完后“背”：即把五个全抛起，用手背去接，能接住几个记几分，然后再抛再抓，直到背时接住0个，就轮到另一人玩了。而且抓地上的子儿时不能碰你这次不抓的子儿，要是碰了，也就结束，轮到另一人玩了。

来玩“抓子儿”喽

《红楼梦》第64回有这样一段描述：“看时，只见西边炕上麝月、秋纹、碧痕、紫绡等正在那里抓（读chua三声）子儿赢瓜子儿呢”（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第一版1985年印刷第908页）。在同页的解释中只注释了“赢瓜子儿”——这里指赢者用手打几下输者的手心等。对抓子儿这个游戏则未作注释，似不应该。显然出版单位及注释者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，故在同一出版社的1996年第二版中对此条目进行了重新注释：抓子儿赢瓜子儿——抓子儿，一种女孩子的游戏，“手五丸，且掷、且拾、且承曰抓子”（《帝京景物略·春场》正月条）。“丸”可用小石子、桃杏核或小布口袋内装沙子或碎米之类，常不止五个。玩时有一定规则，以抓接又快又准者为胜。“赢瓜子儿”是一种罚约。输者要被赢家用指甲盖弹脑门或打手心（886页）。应该说这第二版的修订比第一版要详尽了许多，然而结合笔者对此游戏的了解，注释仍不够准确完整。而且对于今天的青年读者来说，即使读了上述注释，可能仍对这个游戏的玩法仍不甚了了，也不知该如何具体玩。

其实早在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出版的《红楼梦》中，对此则的解释更为直观详实。笔者手头有一部1962年重庆人民出版社重印的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版的《红楼梦》，在该书的第三册757页，对“抓子儿”的注释是这样的：小孩的一种游戏，用猪拐骨或石子、果核等物，先铺撒开，捡起一颗，向空扔上，尽速抓起其余各颗，再把落下的接在同一手里。练习手眼的敏捷。下文瓜子儿是输赢的彩品。

人文版1982年的注释者为著名的红研所，主要人员为冯其庸、蔡义江等著名的红学家（但二人对某些问题意见相左）。而1957年版的注释者为启功。将以上两种注释相互比较可以明显看出以下几处不同（虽然红研所版为脂本，启功版为程乙本，但此段描写两本基本相同）：

一、1996年红研所版注明这种游戏为“一种女孩子的游戏”，而启功的注释为“小孩的一种游戏”。这种游戏，笔者小时候曾非常盛行，既可男孩子或女孩子各自组群玩，也可男女孩一起混和玩，当然，男孩子玩这个游戏一般是无聊或实在找不到同性玩伴时才会玩的，但也确实有很多男孩子玩这个玩得很棒，笔者就是其中之一。因此，在参与人群的注释中，无疑是启功老的更为准确。

 二、关于“子儿”的注释，1996年红研所版的注释为“‘丸’可用小石子、桃杏核或小布口袋内装沙子或碎米之类”。而启功老的注释为“用猪拐骨或石子、果核等物”。笔者在玩这种游戏时一般是用猪拐或羊拐，就笔者所见，羊拐最常见(因此这个游戏又叫抓拐)，因为羊拐更为秀气小巧，并用红色、绿色将拐两面染色，更为好看。其他的“子儿”还有小沙包儿（很小巧，比弹球大不了多少）等。因此关于“子儿”的注释，无疑也是启功老的较佳，但也不够全面。因为笔者所说的“子儿”，也只是针对北京的小孩子当时所玩的，而这个游戏其实在大江南北都有人玩，“子儿”也就因地域不同而异了。例如河南南部：用粗瓷碗的碗底棱沿那一块，磨成圆滑的的类似于正方体的子儿。抛起子儿，用手背接到一个，再抛起一个，逐次抓剩下的。也有用石头子的。天津人叫抓（chua第三声）子儿。游戏者大多是女孩。用具：一个小砂袋，子儿是四张麻将牌。东北也叫抓（chua第三声）子儿。“子儿”用嘎啦哈（可能是满语），即羊的腿关节骨，往往染成红绿错综的颜色，很鲜艳；子儿数好像多于四个。

三，关于这种游戏的玩法，1996年红研所版并无注释，而启功老的则很形象：先铺撒开，捡起一颗，向空扔上，尽速抓起其余各颗，再把落下的接在同一手里。这个解释很形象，基本上现实中是这样玩的，但细节与花样说得也不够。这个游戏的花样其实是很多的，不然不会那样流行。在我们那时的玩法中，既有将余下的全部抓起，也可按照对方的要求，或抓一个、二个、三个等，按要求抓对者则为赢家。还有的需要按要求先翻面，因有颜色不同而方便区分，所以涂色不仅是美观，也是增加游戏趣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，这两个注释都未说到涂色，这是不妥的。

四关于这个游戏的功用，启功老的注释非常到位：练习手眼的敏捷。这可能是这个游戏主要为女孩玩的主要原因，在小时候，总是觉得女孩子的游戏很复杂，例如跳皮筋，怎么学也学不会，最终也只会了最简单的“掏鸡窝”。这个游戏也是，手眼并用，还要想怎样抓最方便，所以那时男孩玩这个游戏的很少。

五，对于该游戏的彩品，启功老的注释只是针对了本书，其实在实际的玩乐中，双方可约定彩品，并无一定之规，只要双方认可即可。

这个游戏笔者小时曾经常玩，现在仍玩得很熟练，所以对这个注释格外注意。写下这些，也希望今天的孩子们能对昨天曾经流行的游戏有个认识。

在目前出版的《红楼梦》中，人文的红研所版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，从1982年至今至少发行了数百万册，虽经过再版更正，然而其中的注释仍有不尽人意之处。上述游戏的注释只是一个小例子。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《红楼梦》太博大精深所致。但吸收前人的成果也很重要。红研所的注释者当然不会不知道1957年版的注释，之所以弃之不用，个中原因恐难为外人道。最后，笔者希望，为广大青年读者计，人文红研所版《红楼梦》能在以后的再版中，多吸收一下前人的优点，这才是真正对读者负责的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