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怒吼吧中国(23x 16cm) 李桦,1935

  


毛泽东题鲁迅诗,1961

万家墨面没蒿莱,敢有歌吟动地哀。心事浩茫连广宇,于无声处听惊雷。1961年10月7日,毛泽东接见日本访华朋友时,亲笔题赠了鲁迅的这首诗,并指出:“这一首诗,是鲁迅在中国黎明前最黑暗的年代里写的。”

一、起因

10月19日,鲁迅去世的日子,时为1936年。之后每一年的这一天便因此有了一个属于公众的特殊意义。今又忌日,七十三年。



鲁迅遗容,黄新波,1936

鲁迅的文章,我读的不多,因为喜欢古典小说的缘故,先生的《中国小说史略》、《小说旧闻钞》等均仔细拜读过,但这远不足以让我对鲁迅及其文章说三道四。促使我想写这篇文章的直接原因,是因为我喜欢的一些作家如孙犁等,对鲁迅均推崇备至,故而也很想全面读读鲁迅的文章,但迟至今日也没读多少。其间曾在某论坛发过一个贴子:现在还有必要读《鲁迅全集》吗?回复挺多,且不乏激进者,其中的很多回复,我深有同感,也很同意他们的建议(详见第三部分)。



鲁迅像,赵延年,1961



鲁迅像,曹白,1935

下面的这篇文章(第二部分),其实很早就写了,本想多看些鲁迅的文章,再继续写,但一直未能踏下心来全面阅读鲁迅的文章,也就一直开了个头没再继续。不过,我大体对文章的后半部分有个思路:

(一)把鲁迅作为中国现代文学中的一个著名作家来读,而不是把先生当作旗手、匕首、投枪什么的;



鲁迅像,力群,1936



鲁迅像,伍必端,1966

(二)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,我认为鲁迅既是出版者、策划者,又是总编、记者,甚至是美编,集众多身份于一身,这其中的每一个角色,都有着一个新闻工作者应该终生学习的地方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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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鲁迅先生怎样对待写作和编辑工作”,该文分七个部分,小标题如下,一鲁迅先生怎样读报,怎样在写作中运用报纸上的材料,二鲁迅先生怎样做编辑工作,三鲁迅先生在写文章以前,通常要做哪些准备工作,四鲁迅先生怎样修改自己的稿件,五鲁迅先生怎样对待校勘、校对工作,六鲁迅先生怎样对待读者来信和青年作家写给他的稿件,七鲁迅先生有哪些良好的写作习惯。载1961年3月27、28、29日《人民日报》;《鲁迅研究资料》(文物出版社,1976)第一辑P106

“关于编辑和投稿”、“鲁迅的小说”、“全面的进修”等,载《孙犁文论集》(人民文学出版社,1983年)

(三)只能说是一个小小的收获或启发,我们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儿,好记性如钱钟书者过目成诵,一般人只能徒叹奈何,但烂笔头儿绝对是可以后天培养的。今天来看,鲁迅这样的大家,没事儿时就抄碑贴,久之,文章中自然显现出魏晋风骨。孙犁喜欢抄写唐宋八大家中欧、柳的小品文,其晚年文字的老辣不能说没有“抄”的功劳。而现在的红学大家冯其庸更是直接得益于“文革”期间,被批斗、劳动之余,手抄《红楼梦》。因此,“烂笔头儿”,我想,不光是对我,或是其他任何人,也无论智商高低与否,如果能在这个喧嚣的社会中,给自己留一份宁静,闲暇之余抄一抄自己喜爱的文章,不仅是休闲,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受益非浅。

鲁迅晚年大力倡导木刻版画,极大推动了这门艺术的发展,故而找了些相关木刻版画作品,既作为文章的配图,也是对鲁迅去世73周年的纪念。版画来源于两本书:《中国新兴版画五十年选集》(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,1981年),《鲁迅小说讲话》(陕西人民出版社,1981),图中不再注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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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只开了个头的文章:你还读鲁迅吗?

似水流年,你还读鲁迅吗?时光回流到上世纪90年代以前,这绝对不是个问题。当时,谁若敢将这当个问题,那他多半是属于“没事找抽型”的。现在,时光流到了21世纪,而且头十年又快悄然而逝了,我提出了这个问题。我得声明,我不是“没事找抽型”人。我更愿把这个问题视为文化多元化的一种表现,而文化多元化,是社会宽容、民主进步的一个主要外在表现。当然,我要对喜欢挑字眼儿的人说,我没说上世纪90年代以前,我们的社会不宽容,我们的社会不民主,我们的文化不多元化。

你还读鲁迅吗?其实我是在问自己。我读过鲁迅吗?我心里问自己,一种“吃饱了——”的感觉涌上来了。是的,我读过,而且读得很多,下面就先看看我都读了什么吧:



药,彦涵



明天,彦涵

“那里的话?!”她严肃地说。“我们就没有用处?我们也要被掳去。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,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,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,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;再要放,就炸了!” ——阿长与《山海经》

这课我记不得老师是怎么讲的了,今天换位思考的话,如果让我讲这段,我得先给孩子们补补性知识的课。



故乡,赵延年



孔乙己,彦涵

“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”——纪念刘和珍君

这句话老师让我背了很多的含义,可我那时就一直没真正懂过,但我必须如《皇帝新衣》中的大人一样说,我真的看到美丽的衣服了。



阿Q先生连环画4幅,赵延年1979



阿Q正传,彦涵

好个国民党政府的“友顾人士”!是些什么东西!摆什么“惊诧”的臭面孔呢?——《“友邦惊诧”论》

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“讲理”。不过这种文章现在网上倒是很多,骂得比这刻薄多了。但我相信,这种文风的始作俑者肯定非先生莫属。先生的这种文风影响的岂只是一代人?那些与先生同时代的作家,不少都被先生骂的狗血喷头。最惨的估计就是那只“乏走狗”了,不仅是“资本家的”,还是“丧家的”。

让我吃撑的应该还远不止这些,象《社戏》《故乡》,虽然还勉强适合我的胃口,但在课本中它们均是以“小说”的面孔出现的。可多年以后,我发现这两篇哪是什么小说呢?散文都勉强,顶多是随笔。

现在若有人问我,在中学时代谁的作品学的最多,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,是鲁迅。在我漫长六年的黄金时代,一路走来,至少不下十六七次聆听先生的教诲。这个数字足以让与先生同时代的所有作家脸红——他们入选中学课本的范文数量,连先生的零头都不够。



狂人日记,赵延年



离婚,赵延年



祝福,彦涵

然而,我相信,若先生地下有知,他自己必会反对。正如先生自己所说:“《狂人日记》末了明明写着“救救孩子”,那么至少要有孩子的人才有看《狂人日记》的资格,孩子自身何必看他。”可这篇文章我确实是在中学时代学过的。其实先生深知,其尖锐的观察、深刻的体验、刻薄的用语、良苦的用心,是远非一个中学生所能理解的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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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网友对“现在还有必要读《鲁迅全集》吗?”的回复(摘录)

1. 鲁迅不仅是写政治杂文啊,在我的领域,他的小说史略、古小说钩沉等都是必读书目。——醉陶黄英

2. 鲁迅先生的书是值得细读的,他是关心、爱护这个民族、这个国家的,不论你是什么立场,只要承认这个,就能认识到先生的书是可读的、必读的。——版面管理员



1933年鲁迅到德国领事馆提抗议书,赵延年,1956

3. 当然需要阅读鲁迅。我记得解放前《申报·自由谈》年终征答,明年新年里你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,许多大学生回答,希望得到一部《鲁迅全集》,那时候的大学生们从心底里崇拜鲁迅,认为阅读鲁迅是一种幸福。现在的中学生,除去教科书上《为了忘却的纪念》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等几篇,对于鲁迅可能就不太熟悉了,实际上鲁迅的为文和为人即使在今天仍有重要意义。比如鲁迅先生终身致力于改造国民性、拯救国民性,他对落后国民性发出的“哀其不幸、怒其不争”的呐喊充满了强烈的社会责任感,而当下的学生往往对社会的参与度不够,缺乏人文关怀和责任意识,这就需要阅读鲁迅了。就鲁迅的作品来说,《呐喊》《彷徨》中的短篇小说都是现代白话文学的开山之作,无论在思想内涵还是艺术手法上都堪称经典。——swhlyk



勇敢的中国妇女,宋广训,1974

4 .在我看来,鲁迅文章是很好玩的,当然他的很多文章很阴郁,很压抑,令人触目惊心,但仍然有很多文章是很好玩的,先从那些比较轻松的文章入手吧,看看他的《故事新编》,看看总是吃乌鸦炸酱面的嫦娥,看看养老院里的伯夷叔齐。然后再去看那些压抑的文章,看看《忆韦素园君》,看看《〈穷人〉小引》,看看那些灵魂深处挣扎的文字。——deborapsyche

5. 要读鲁迅,可能还要读几代人.鲁迅深刻剖析了民族的劣根性,这是他的过人处.不断改正民族缺点的民族,才是有希望的民族.一个民族认为他完美无缺,他灭亡的日子快到了——huoguodong

6. 先生的《故事新编》中已经有无厘头的影子,让人发笑,引人思考,《呐喊》、《彷徨》也值得一看。文学爱好者,选几本读读就好,专业研究的话,全集那就得全看。——guiziren

7. 我在香港教書,在中四的課堂介紹魯迅,告訴學生我喜歡讀吶喊彷徨、喜歡為了忘卻的紀念、不喜歡野草,但喜歡他的舊詩......等,主要是告訴學生有這麼一個作家(如果讀默魯迅兩個宇,40個學生不會超過5人默對)。其實我對魯迅是有偏見的:我的一位老師告訢我,他的一些朋友因為和魯迅有過論戰,在文革時受盡苦頭,意思是魯迅如果不是那麼好戰,很多人便不會受牽連了;我在七八十年代讀書時,那些現代文學史被魯迅郭沬若佔了大部分篇幅,都令我產生反感染。要把作者還原成本來面貌,才是做學術應有的態度。——wirmdtrg



马克思主义是最明快的哲学,李以泰,1974

8. 鲁迅的很多文章写得好,而就内容论,仍然有其现实意义。这就值得一读。即使他的观点有可以商榷处。只要不把他奉为神明就好,任何人都有其局限性。——zwenhui

9. 世界上没有什么书是非读不可的……如果你是研究现代文学的,不读鲁迅的书就太过不去了。——jackson_huang



鲁迅与青年,沈尧伊,1973

10. 其实来说呢,现在读鲁迅没有什么实际价值意义,要读懂鲁迅,必须有和他同时代的经历,国家民族在迷茫之中,但是对现在的人来说,国家民族问题大概已经和那个时代不一样了,读鲁迅也只有研究鲁迅或者慕名而来尝尝鲜,但是在40岁后,差不多就可以读懂鲁迅了,因为40岁后,人生履历已经丰富多彩,读鲁迅不再是国家兴亡了,而是带着自己和鲁迅相同的人生经历去感受,就像南宋的作家最后模仿杜甫,就是因为理解了杜甫在战乱中的那种感慨,也就是说,读鲁迅没什么必要的,他的批判性强,现在不是专门搞鲁迅研究的,一般也只能跟着别人说什么就什么,就失去了他的价值所在,我的观点是,读,但是要等到年龄到了,阅历丰富了,譬如说你的经历碰壁,就可以和鲁迅联系,40岁的人生的恋爱风风雨雨可以和《伤逝》联系,那时,你就会理解鲁迅,发现鲁迅真的可以读!!而且是必读!——竹月



希望,范一辛,1976

11. 对于一个民族或是一个国家,不读那是悲哀。对于单独的个人,无所谓。

当然如果每一个人都不读的话,那么就是从无所谓变成悲哀了。——魂之殇

12. 我们读先生的作品,不是仅仅读其文字,而是读其文字中所包含的内容,那些隐藏在文字中的东西,是思想,是“救救孩子”的呐喊,是对国民劣根性的无情讽刺与嘲弄,是很多很多的东西。——hgbj0001

13. 首先,读鲁迅的小说就是考验你的鉴赏能力;其次,鲁迅杂文里面针砭的东西,是还有现实意义的,读鲁迅杂文,考验你的思维能力。所以,我觉得有必要读鲁迅——堂倪

14. 鲁迅是二十世纪初特定时代的一位重要的学者,并深刻地带有时代烙印,这个是毫无疑问的,但也仅限于此,建国后把鲁迅过分拔高,使他甚至成为一个被构建起来的文化象征了,这样做无疑扭曲了鲁迅的本象,也同样会使读者无意识地对同时代其他人产生一种误解。当然,作为现当代史或现当代文学的研究者,鲁迅当然是必读的经典之一,想写好文章的同志,鲁迅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。——luoyuti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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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新江

王新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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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个空皮囊包裹着千重气,一个干骷髅顶戴着十分罪,为儿女使尽了拖刀计,为家私费尽了担山力。您省的也么哥?您省的也么哥?这一个长生道理何人会? ——【元】邓玉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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